“翘步街”的街名很怪,从字面上人们很难理解它的意思,一般人解释说是“翘着脚尖走路”。正因为怪,南昌人和到南昌来的外地人,都记住了它。正因为怪,南昌人有一句俗语:“专走翘步街”。这句俗语的意思是:专门和别人唱反调、意见相左。例如:“我们本来约定去北京旅游,你却提出去海南;现在决定去海南,你又说要去北京。你这不是专走翘步街吗?”再如:“他是专走翘步街的人,不管你说什么,他都会跟你唱反调。”
“翘步街”,南起“萝卜巷”,北至“中山路”,长度约190米,宽度约4米,是南昌老城区的老街道。这里地处老城墙“广润门”之下,靠近抚河。南昌民谣“推进涌出广润门”,古时候这里是南昌最为繁华的商业区,虽然现在已经是凋敝之极了。前些日子,我赶在地铁建设之前,特地在翘步街拍摄了一些照片留作纪念。那里还有几栋老商店的遗迹,门口就是柜台、门板是一块一块上起来的。有一家门上的牌匾上写作“夏布商会”。
宋代,南昌古城门设12门:抚州门(又名望仙门)、宫步门、寺步门、柴步门(又名桥步门)、井步门、章江门、仓步门(又名惠济门)、观步门、洪乔门、琉璃门、坛头门(又名澹台门)、望云门。其中有“步”者,都是临江的城门。曾经有古人解释:因为“步”(南昌话读pu)读音和“浦”相同而通假。浦,水边、岸边。如王勃的名句“画栋朝飞南浦云,珠帘暮卷西山雨。”其实,这个“步”应该是和“埠”同音而通假。“埠”在古代是停船靠岸的“码头”。凡是有“步”之门,城门之外一定有码头。
柴步门的得名,一是因为樵夫卖柴大多从此门进城;二是城门之外是停船的码头。
因为柴步门又名桥步门(城门内原有桥,即“陈家桥”,因此得名。“陈家桥”地名至今还在),百姓通常习惯称之“桥步门”。所以“桥步门”之下的街道也就顺理成章地叫做“桥步街”了。很久很久以后,不知什么原因街名竟然以讹传讹地变成了谁也说不清楚的“翘步街”。清乾隆五十九年的《南昌县志》有记载,之所以称“翘步街”,是因为广润门又名“桥步门”。
到了明朝洪武年间,城门只保留了七个,就是老百姓传说的“七门九洲十八坡”。当时的主政者认为“桥步门”名称不好,因此取“广开门路,多获利润”之意,改名为“广润门”。南昌古城的城门直至1928年拆除,所以,“广润门”之外一直到抚河一带广阔的“广外”地区和老城区连成了一片。
古代的南昌人对于“街”和“巷”分得很清楚,大“街”小“巷”。例如大“街”:东大街(今天的“象山北路”)、中大街(今天的“胜利路”)、西大街(今天的“子固路”)石头街、嫁妆街、瓷器街;小“巷”:鹅颈巷、筷子巷、扁担巷、龙须巷、磨盘巷、蚂蚁巷。既然“翘步街”以“街”为名,我们可以想像出“翘步街”昔日的街市的繁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