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兴渡 口述 刘太喧 整理
墩子塘座落在东湖的北面。古时,这塘的北面住了一些人家。其中,有一家姓陈的蔑匠,夫妻二人,男工女织,家中经济虽不富裕,但吃穿一般足足有余。可惜的是夫妻年近半百,膝下无子无女。经常对子女多而生活较困难的邻居给予帮助,特别是对讨饭的人慷慨施舍,许多人称他夫妻是积善成德的人。说也奇怪,到夫妻两人共一百岁的时候,生下了一个女孩。因为是春天生的,取名春妹,长到十八岁的时候,显得特别精明俊秀。能纺善织,绣得一手好花,特别爱绣孔雀。她对乡人和气有礼,肯帮助人,邻人都称赞:“春妹是个世间难得的好姑娘。”
一个一天早晨,春妹的父亲到人家做工去了;母亲又拿了一匹布上街去卖。春妹正在家中梳妆,从镜子里,她看到一个钓鱼的青年偷她父亲浸在塘里的竹子。她头也没梳好,披头散发,急忙跑到塘边阻止,那钓鱼的青年说:“我是塘里捡到的。”他拖着竹子的一头想走,春妹双手使劲拉着竹子的另一头说:“你塘里捡竹篙,厨房里捡菜刀,还哇有理!”那青年说:“嘿嘿!就是有理,我还要捡你去做我的小老婆哩。那个叫你生得这么漂亮。”春妹羞得红了脸,气愤极了,厉声地说:“你不要脸!赶快放到塘里去!”她说着,使尽全身力气,将竹子一拉,不料那青年将竹子使劲一推,春妹便仰面朝天地跌进了深塘,再也没起来了。
那青年看到姑娘跌进塘里沉没了,吓得一溜烟地跑回家去了。那青年便是南昌右营街赵家大财主的大少爷,他家一贯对乡人亲友敲诈勒索。当时,人们背后都称赵大财主是“敲大财主”。
邻人听说春妹掉进了塘里,没有捞到,春妹的妈哭得死去活来,几个邻人义愤地扶着春妹的娘去找“敲大财主”赔人。可是“敲大财主”的大少爷一口否认春妹是他捅到塘里的,结果,“敲大财主”一根毫毛也未牵动,逍遥自在。可怜春妹的父母,心如刀割,悲痛万分。
再说,春妹跌进塘时,震动了水晶宫,惊动了东湖东王。龙王把她救进了宫内,春妹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了龙王。龙王即刻召集了虾兵蟹将作证。许多虾兵异口同声地说:“当时,我们正在她家门口的塘边巡逻,看到的正如春妹所说的一样。”
接着,有只修了五百年的鲤鱼精说它也看得很清楚。并说自己曾经变成一个讨饭的婆娘,来到陈篾匠家,他俩老人,宁愿自己少吃少穿,也要助贫救苦。这事,阎王公公也知道,所以选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女魂赶到他家去投胎。那个钓鱼的青年人,跟他父亲一样,是个见财贪心、守财如命、欺压穷人的人,我化装到他家要饭,他父子不但不给,反而用棍棒赶我出来。
东湖龙王听了,愤慨地说:“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这是自古传下来的一条规矩。”对春妹说:“你是善良人家的女儿,你有责任供养父母,我帮你到塘中间立一个墩子,你晚上就从墩子上跳到竹排上,回到你家,帮助你父母弄好饭菜,再回宫来休息。”接着,他对鲤鱼精说:“你想个办法,把那个钓鱼的青年捉来.我要把他永远关到水牢里受罪。”
第二天,春妹的父母,早晨一进厨房,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。她一揭开锅盖,锅里的饭上还放着四碗不同的美味菜。俩老越吃越有味,越吃越想着女儿一一春妹。篾匠的老伴边哭边到塘边去望春妹,只见塘中央突起了一个土墩子,乡亲们议论纷纷,有的说是春妹变的。一个打鱼的老人说是一个梳妆台,清早他看见一个女的坐在台子上梳妆。但转眼之间,就不见了。
“敲大财主”的大少爷,听说塘中间长起了一个墩子,又听说是那个少女变的,就拿起钓鱼杆,前来钓鱼。他表面上是钓鱼,实际是想看个究竟?他来到塘边,真的看到一个一丈多高的墩子屹立在塘的中央,他看得出神,越看越觉得墩子要扑向自己,吞没自己似的。他惊恐地拿起竹杆钓鱼,忽然,一只大鲤鱼的尾巴搭上了他身边的塘岸,一动不动,他见了,心中大喜。“哈哈!好得很,不用我钓,鲤鱼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他放下了钓鱼杆,就去捉鲤鱼,鲤鱼用尾一掸,这个贪财贪色的“敲大财主”的大少爷,便跌进水塘见龙王去了。
此后,春妹的父母天天吃着女儿做的饭菜,劳动得来的钱财经常施舍给穷苦的乡亲们。再后来,春妹的父母年纪大了,手脚不够方便,想念女儿的心更切,就划着小船到塘中的墩子上去啼哭,寻找女儿。一天,两老正在墩子上苦呀,唤呀......突然轰隆一声,霞光四射,墩子变成了一朵巨大的白云,托着三只孔雀,向着天边飞去。
人们喜悦地叹道:“陈篾匠一家修得好,上天成仙去了。”为了纪念他们一家,就把这塘叫墩子塘,一直流传到现在。